anguis

【元宵蒙面24:00】风和日暖

认领……
渡烟我本来写的是另外一个脑洞，但是写到一半发现不对呀，按我的理解这就不是一个梗了
那时候离交稿还剩两天时间，甚至还拖了两个小时才交的稿
本身时间就来不及了老赵还跟我蹦高
他又把结局改了
fine
这两天会把之前没写完的那篇写完发上来，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什么叫“不是一个梗”了

元宵蒙面17h:

四号梗：渡烟

D组04

 

大学老师巍X军训教官澜

没当过兵，瞎编的

昆仑是鬼王的救赎，沈巍也是赵云澜的救赎。

↑这篇文搞后半句

 

 

 

赵云澜的烟瘾大的吓人。

 

他不喜欢高级香烟，滋味寡淡，有的甚至还带着回甘，赵云澜觉得那不是在抽烟，那是在装逼。他抽的都是路边五块钱一包的土烟，有一阵还自己卷烟叶抽，滋味不错，但是太麻烦了，赵云澜抽了一个月不到就放弃了。

便宜的烟味道不好，辣、苦，又呛又冲，一口下去就跟鼻子上被人打了一拳似的，酸涨得下一秒就要流泪，刺激得人一下子就清醒了。他入伍之后有一次躲在卫生间抽，被班长抓个正着，班长眼眉一冷，提溜着人就往外走。

“新兵不允许抽烟，不知道么！”

赵云澜被劣质烟熏得眼眶通红，他低着头，狠狠抽了下鼻子，闷声闷气地答是。

班长也是个狠角色，把从他身上搜出的一包烟抓出一把，打火机全点燃，递给赵云澜：“你不是爱抽烟么，扎马步，抽！”

“班长！”

“让你来训练不是让你来当烟鬼的！把肺抽坏了我看你体能怎么过！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知道你还抽！”

“我难受。”赵云澜狠狠一擦眼睛，眼皮都被蹭红了，“我没有妈妈了。”

 

 

夏天的夜晚短暂得令人措手不及，月亮刚刚升起就被太阳赶了下去，蝉鸣鸟叫此起彼伏，早点铺子的炊烟散在空气里，香气铺满整条街道。

自行车飞一样的闯到居民楼下，一个急刹翘起后轮，赵云澜风风火火：“沈巍！下楼了！”

关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，沈巍一步两个台阶的往下跑，推上自行车就跟着赵云澜往小区门口蹬。

“身份证准考证都带了么？”

“带了带了，检查好几遍呢！”赵云澜说，“高考这么大的事我能出错么！”

然而事实证明沈巍的担心是对的，赵云澜证件全齐，笔也都带了，可惜涂卡笔没有芯。丢三落四的人正想着趁还有时间跑去小卖部买一根，就见沈巍甩给他两根削好的铅笔。

赵云澜小眼神一瞟，看见透明的文具袋里鼓鼓囊囊，笔橡皮都备了双份。

“好媳妇！”

 

高考的两天快得人心里发慌，考完英语出考场的时候赵云澜脚都是软的，车蹬子踢了好几下才踢上去，同学都笑他原来赵云澜也有在乎的事，还以为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呢。

赵云澜捂住怦怦跳的胸口，心脏跳动得连手都跟着一起震。

“阿澜，你怎么了？”

赵云澜回过神来，看见沈巍满目忧色，甩甩头。

“没事儿，就是觉得考完了有点不真实，走，回家。”

 

他没有家了。

刚走出校门没多远 一个陌生的号码拨到赵云澜手机上。赵云澜当作骚扰电话挂断了，结果那个号码锲而不舍，又拨过来好几次。

“你好，哪位啊？”

沈巍停下车，看见赵云澜先是坐没坐相地趴在车把上，然后脸色突然一变，连说了四五遍我知道了，慌乱地蹬上自行车就走。

车把在不停地晃，赵云澜好像突然不会骑车了，脚一滑就连人带车砸到地上。

“赵云澜！！！”

沈巍扔了车就跑了过去，把人从车底下拉了出来。赵云澜脸色惨白，手指冰凉得像是刚从雪堆里拔出来。

他不停地重复，几句话颠来倒去地说。

“不可能，不会的，骗我，都骗我……”

“赵云澜！！！”疼痛是最有效的清醒办法，沈巍一巴掌扇了过去，赵云澜先是一愣，然后就跟喉咙里哽住了什么一样，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。

“沈巍，我妈没了。”

 

好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将赵云澜包住，不留一丝缝隙。羽毛密密麻麻，堵住他的鼻子，他的嘴巴，遮住他的眼睛，束缚住他的四肢。

他挣扎不得，在这片黑羽中沉溺。

“云澜！赵云澜！”

“赵云澜！！！”

羽毛被人拨开，坚硬的翅骨被弯折，有人破开一条缝隙，光亮从那里钻了进来。渐渐的，缝隙越来越大，光越来越多，有人向他伸出手。

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，无数黑羽被烈火灼烧殆尽。

“赵云澜！”

他抓住了他的光。

 

赵云澜想到当年，他从医院醒过来就强逼着沈巍带他回家。车祸，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母亲，也差点儿毁了他。

可他有沈巍，他把他从溺境里拉了出来。

赵云澜狠狠吸了一口烟——他就是从那以后染上的烟瘾，他忘不了羽毛被烧毁的味道，他用这个味道提醒自己，我有药可救。

沈巍就是那个药。

 

烟被抽剩到短短一截，班长不说话，也不拦着他。

“不是说有任务没人愿意做么，我去。”赵云澜脸上折出笑纹，“我去带那群小崽子。”

 

 

沈巍在大巴上就看见赵云澜了。

赵云澜入伍之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变少了，部队规定对恋人实在不友好，沈巍甚至不能及时知道赵云澜的消息。

高考成绩出来后，赵云澜义无反顾地报了军校，毕业后又去了部队，沈巍一路往上读，博士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。

这是他第一年带学生，看到赵云澜的时候又惊又喜，又怕赵云澜是犯了什么错误被罚到这儿来。

沈巍下车后就跑到赵云澜面前，伸出手：“您好，我叫沈巍，龙大17级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班主任。”

“赵云澜。”赵云澜敬了个军礼，又压低声音带了几分邀功的意思说，“我特意跟班长申请过来的。”

 

沈巍带着学生分完宿舍，又去食堂吃完饭，连午休时间都没有就紧急集合，大太阳底下开始站军姿。

“我姓赵，叫赵云澜，训练时你们喊我教官，私下随便。”

太阳太毒，有女生在后面嘟嘟囔囔：“太阳好大……我要是防晒霜不抹眼皮，是不是就能晒成教官那样的深眼窝。”

赵云澜揉了把脸：“同学，我觉得你去韩国更快。”

他长得实在是好看，长腿细腰，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，怼起人来也让人没法生气。阳光下，赵云澜站得笔直，他眉头往下压，显出几分严肃意味。

“你们是大学生，不是第一次军训了，听口令，稍息，立正！站军姿一个小时！”

赵云澜拜托了隔壁班的教官盯着，一个人匆匆去了卫生间，到了门口又调转方向，去了一个隐蔽处。

那是两个房子之间的缝隙，半米多宽，将将能挤下两个人。

赵云澜烟瘾又犯了。

烟丝触上红光，化作一缕白色烟雾。赵云澜低头吸烟，突然就听见脚步声。

“谁？”

“云澜。”

劣质烟的味道呛鼻，沈巍咳嗽了几声才适应。他挤进缝隙里，和赵云澜腿贴着腿，手挨着手。烟雾在两人的眼间形成一个屏障，如雾里看花。

 

“云澜，你的烟还没有戒么？”

“我——”赵云澜痛苦摇头，“我戒不掉。”

我忘不了那一天，我忘不了那一片黑羽，更忘不了救了我的那片火焰。

“你沉迷燃烧的味道。”沈巍看着他手里的烟一点点燃尽，眼神一暗，“可那把火是我放的，是我把你拉了出来。”

他发狠一样把赵云澜手里的残烟夺了过来，用力吸了一口，冲天的辣意缠住舌头，苦味从其中伸出触角，肆意在口腔里翻搅。

沈巍瞬间就红了眼圈，赵云澜急了，劈手就要夺回那支烟。

“你干什么？！你不会抽烟！”

沈巍抓住赵云澜的手：“赵云澜，是我救的你，不是那把火。”他一口吸尽残烟，按住赵云澜的头吻了过去。

烟的味道辣、苦，又呛又冲。

赵云澜很久没有被呛出过眼泪了，可他这次又哭了。

因为他尝到了甜。

 

“赵云澜，你记清楚，我才是你的药。”

“你不需要用燃烧提醒自己，我不会走的，我永远都不会走的。”

 

 

他从溺境里被沈巍救出，又被沈巍从无限的回忆与恐惧里拉了出来。

 

赵云澜抬起头，阳光偏移，轻慢地洒在他身上。

 

风和日暖，让人想要好好活下去。*

 

【FIN】

 

*化用《朱生豪情书》：风和日暖，令人愿意永远活下去。